Mississippi Kingfish

大部分时间是个喜怒无常又欠削的小混账,剩下时间为自己的无知和无能而哭泣.

  “您总不能一直和他们赌气.”尼娜在后座透过后视镜看向心不在焉的佐耶夫.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她谨慎地绕开了他的怒气只针对苏联人的事实.
  她没心情掺合男孩们的事,但她更没心情承受和一个生闷气的佐耶夫独处——这一次也太久了,他和伊利亚从没闹僵那么久.
  “您必须想清楚再下结论.”佐耶夫粗暴地把方向盘向打了半圈,一个急转弯拐进差点走过的岔道,用生硬的回答保住了他仅存的礼貌,“我没有.”
  “您干脆就省略了‘没有生闷气’,还无视了显而易见的事实.”尼娜尖锐地指出,扯掉她松脱的假睫毛扔进内嵌烟灰缸里.她冷笑一声,嘬了口烟倒进靠背里,“但您可比我有发言权.”
  只要理还在她手上,再巧妙地对伊利亚闭口不谈,尼娜就不担心佐耶夫单手将她拎起来扔出车窗.(佐耶夫从未对尼娜动过粗,但鉴于与伊利亚扯上关系的时候他总是那么不可理喻,尼娜认为她的猜测是合理的.)
  佐耶夫默认了,将言语的胜利拱手相让,但他还在行动上和不知道什么人较劲.
一个喝了酒的沙俄人在见了鬼的雪后公路上飙车绝对是车祸预告.
  而且这辆普通的民用车显然没有装备BTR-90罗斯托克的减震系统.
“佐伊!”尼娜惊叫了一声,她没抓住她的手包,还差点撞到放在座椅上的细跟高跟鞋.
  佐耶夫在这时候绝对不会怜香惜玉.他在刚才的猛转弯后毫不留情地一个急刹.缓过惯性冲击后,佐耶夫扒着自己的座椅回过头,表情阴郁地看着被惯性撒了一身烟灰的沙俄女人.
  噢.
  尼娜无声地战栗了一下,脸色苍白.
  佐伊,佐伊,可怜的佐伊.这些字母在她舌尖上滚动,让她极度恐惧又极其渴望把它们吐出去.
  伊利亚才会那么叫佐耶夫.
  只有苏联人敢那么叫佐耶夫.
  “原谅我,请您,我真的被吓到了.”她感觉她的舌头好像被换成了一个初学俄语的美国人的,语法混乱,咬字不清.
  她的男人盯着她,沉默不语.
  “佐格,原谅我.”她苦苦恳求着.
  佐耶夫在狭窄的车内起身,从驾驶座与副驾驶的间隙间逼向尼娜,讲手伸向了尼娜的大腿.
  尼娜闭上了眼.
  佐耶夫捻起刚才从尼娜口中落下的香烟,塞回她嘴里,又替她拂去身上的烟灰,之后便回到了驾驶座上.
  “我来开车吧.”长时间的沉默后,尼娜开口道.自从对话从车厢中销声匿迹后,佐耶夫再也没有开动过车子,只是沉默地坐在驾驶座上阴沉沉地看着空荡荡的公路和两旁黑黢黢的森林.
  他确实有点醉,尼娜意识到.她从后座打开车门出去,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驾驶座的门.确认佐耶夫没有任何把她撕碎的打算后,她无法控制的嘲讽道:“快下来吧,佐格.您这样开车总会撞出个公墓来的.”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佐耶夫抬眼看了看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挪到了副驾驶上.
  今天一定是她的幸运日.尼娜微笑着坐在了驾驶座上.
  事实证明尼娜的驾驶技术比从重症监护室逃出来的伊辛格还要差劲.(佐耶夫拒绝回忆他怂恿伊辛格和自己一起从医院逃出来结果差点把两人搞没命的往事.)
  佐耶夫已经懒得发表任何评论了.沙俄男人翻了个白眼,反手从后座摸到了尼娜的烟盒,打算给自己也来一根.
  “柔和七星?”小巧的女式金属烟盒已经空了,佐耶夫嗅了嗅它,皱起了眉,“玛琳娜·茨维塔耶娃,您这次可别再选到了哑弹.”【*】
  “茨维塔耶娃是自缢而死的.”尼娜轻蔑的提醒道,“请您不要用您的口味来衡量女士的烟品——我受不来男人们大嚼烟草的做派.”
  “看路.”佐耶夫没有回应尼娜幼稚挑衅,他现在占据上风,“在她十五岁时自杀未遂,因为哑弹.”
   “那么您现在想成为一位文学博学家了?”尼娜冷哼道,“我记得您一直对这类文学兴趣索然.”
  “我记住她因为她让我恶心.尼娜,看路.您没有我的娴熟就不要一心两用.”
  “我可以的,佐格,我开始开车的时间不比你晚多少.”
  行吧,令人生厌的女人.50年对于他们来说,着实很短.
  佐耶夫实在是懒得再和他不服输的女人计较.他转身打算将烟盒放回尼娜在后座的手包里,一边敷衍喋喋不休的尼娜.
  “况且现在路上什么人都没有——”尼娜嘟囔着.
  然后一个急刹.
  佐耶夫猛地撞在了靠垫上,他确认尼娜确实撞到了什么.
  尼娜先一步蹿了出去.她绕到车前,蹲下去了一会,又脸色煞白的站了起来.
  佐耶夫看到她手上有血.
  沙俄男人猛地打开车门,跳到了地面上.
  “佐格,请不要——”
  “闭嘴,佐洛尼瓦娜·瓦西里耶维奇·伊万布拉金娃.”佐耶夫顿了顿手头的动作,强硬的喊道,“别说了.”
  “我——”
  “后尾箱有铲子,旁边就是森林,用不着那么害怕.”佐耶夫冷着脸合上后尾箱,拿着一把铲子走向尼娜.
  尼娜真的被吓坏了.她嘴唇惨白,不停的颤抖,傻傻的愣在原地看着佐耶夫大步朝她走来.
  “尼娜?”高大的沙俄人在她面前站定,柔声呼唤她的名字,安抚着她.
  她还是没有反应.
  “尼娜!”他反手扇了她一巴掌,没怎么用力,好歹把她的魂唤回来了.
  “看着我,别害怕.我会帮你把尸体埋了的.”佐耶夫轻轻揉着自己刚刚扇红的地方,用最温柔的声音安慰他受惊的女孩.他不确认被撞到的人还有没有气,但他不介意用铲子削掉谁的脑袋——不管是谁,刚才一定看到了尼娜.
  “冷静点,乖女孩.”他揉揉尼娜的卷发,任她抓了自己一身的血迹,“就在这里和那个倒霉蛋身上把沾上的血擦干净了,别擦到路边或者车上.太容易被发现了.”
  “嘘,没事的,一点钱就能封住警方的嘴.如果我们现在处理的好那根本就不会发生.”他捂住尼娜的嘴,让她冷静一下.
  “您不用那么做.”当他松开手后尼娜焦急的说道.
  “尼娜,你现在需要我.你太久没见过血了,你没法处理好.”佐耶夫捧着尼娜的脸颊,让她仰着脸看着自己坚定的面孔,“交给我.”
  “佐格,听我说——”
  “尼娜.不用担心我.”
  “那只是只鼬啊.”
 
#沙俄夫妇互称“您”
#【*】失败的玩梗.柔和七星经常出现在叛逆女作家的作品里,在佐耶夫心里茨维塔耶娃算叛逆女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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